志同道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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志同道合
顧飛盈安撫了兩個侍女，又曬了會兒太陽，這才收拾整齊，露出滿臉憤慨悲傷，準備去質問景央帝。
她心裏雖不在意，可該做的功夫還是要做的。
沖進禦書房見到景央帝時，莫傾寒正在一旁伺候著。
眼小公主沖進來了，他飛快擡頭看了一眼，又迅速垂下頭來。
這一眼裏，他只看到小公主一向笑盈盈的臉上滿是悲傷，她所有的恣意都消失無蹤。
莫傾寒捏緊手裏的墨錠，幾乎將昂貴的墨錠捏成了兩半，然而在景央帝面前，他不敢露出絲毫破綻。
顧飛盈自是沒來得及去看他。
她沖到桌案前，連禮都忘了行，只大聲質問道：“父皇，您要將我嫁去北夷嗎？”
景央帝目光躲閃，到底是有些心虛，可他是皇帝，他自認做什麽都無需他人來過問，哪怕是嫁一個女兒。他寵愛她長大，她為他犧牲些又有何不可？
景央帝眉宇間盈滿惱羞成怒的郁氣，他沈聲道：“大膽！朕做事輪得到你來質問朕嗎？是不是朕平日裏太寵愛你，才縱得你無法無天？”
他無法解釋這事只是他的私心而已，便只能將罪責怪到別人身上，以減輕自己的負罪感。
顧飛盈踉蹌著後退了兩步，目光怔怔的，仿佛無法相信這樣的話是從她最愛的父皇嘴裏說出來的。
往日裏榮華寵愛瞬間傾塌。
“我可是你的女兒啊！”
她含著淚，似泣血：“父皇，我可是你的女兒啊，你怎忍心將我嫁去北夷？”
景央帝扭頭避開她的視線，只淡漠道：“你是大景的公主，既然享受了榮華富貴，自然要擔起公主的責任，這是你應該做的。”
“可北夷明明敗了！”
她不甘，上前扯住他的袖子。
“父皇，北夷敗了，為何還要將我嫁過去？”
“好了，這些朝政上的事你不懂便不要問了，莫傾寒，送公主出去。”
景央帝下了逐客令，他不想再看見顧飛盈，那會讓他想起自己的私心，但他是皇帝，他為了穩固皇位也是為了天下百姓好，有什麽不可？
莫傾寒垂著頭，平靜道：“是，陛下。”
他上前扶住顧飛盈，扶住她有些踉蹌的身子。
“公主，您先回吧，奴才送您回去。”
“父皇！”
顧飛盈扭頭，她還想說些什麽，然而皇帝已經不再看他。
莫傾寒便扶著她飛快走出禦書房，一直往曦微閣走去。
這期間扶微和扶蘭幾次想上前來，莫傾寒都沒讓她們接手，只親手扶著她，一步步十分穩健。
待遠離了禦書房，他這才輕聲道：“公主不必憂心，奴才定然為公主解憂。”
顧飛盈目光楞楞看著前方，許久才死寂道：“解憂？你能有什麽辦法？父皇已經鐵了心想將我送去北夷，豈是你能勸得動的？”
“公主。”
莫傾寒看著她的側臉，心中十分心疼，他咬咬牙，堅定道：“公主相信奴才，奴才定然會為公主解決這件事。”
頓了頓，他覆又繼續道：“公主與榮公子有婚約，這些時日，便喚榮公子來陪陪公主。”
他縱有千萬個不喜不願，但景央帝若不在了，大皇子與四皇爭鋒，也唯有榮席能保公主安全。
只要公主能平安無事，那便夠了。
他咬著牙說這話時，顧飛盈目光微動，有些好奇看了他一眼。
莫傾寒說得信誓旦旦的樣子，可她還真不知道他怎麽才能解決這件事，畢竟如今的莫傾寒還不是之後權傾朝野的禁衛都莫總管。
她自然也沒有想到莫傾寒其實想得很簡單。
他心裏就一個想法，殺了景央帝。
只要景央帝一死，一切都迎刃而解，而他殺了景央帝，無論如何都活不下去了，所以他才需要榮席來保護公主。
將公主的安危交到別人手裏，他是不放心的，可他如今無用，卻只能為公主做這些事了。
“公主，奴才······為您盡忠。”
他這話說得奇怪，顧飛盈聽起來更奇怪，她試探道：“莫總管想如何做？”
莫傾寒沈默不語，他不能說。
縱然景央帝如此，可到底是公主的父親，公主或許依然愛著他，他不能說。
於是他抿著唇，一言不發。
顧飛盈倒也沒追問，莫傾寒就這性子，她是知道的，他不想說的事情，便是挖開他的嘴，他也不會往外吐露半個字，只是她實在好奇，到底莫傾寒想如何為她解決這件事。
靜默了半響，顧飛盈也不需他扶著了，她身子正了正，將手臂從他掌心拿了回來，表情平靜許多。
“罷了，我前半生的尊榮也享受得夠多了，莫公公，你好好照顧我父皇。”
這話聽起來就有些不對。
顧飛盈原本只是想體現一下自己對景央帝的感情，讓莫傾寒去傳這消息，可誰知莫傾寒一下子激動起來。
“公主！”
他嚇得睜大了眼睛，聲音激烈起來：“公主莫要做傻事！”
顧飛盈：“？？？”
什麽傻事？
莫傾寒目光卑微又焦急看著她，急得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。
“公主還有平安喜樂的後半生要過，何須為了這點事如此消極，您放心，奴才後日，不，明日便為公主解決陛下，您再也不用為陛下的要求擔憂了。”
他的話原本還算正常，可這‘解決陛下’幾個字一出，顧飛盈的臉色瞬息一變。
她詫異道：“你說什麽？解決誰？”
莫傾寒一下子語塞，他知道自己口快說多了。
頓了頓，他這才覆又道：“奴才說，定為您解決這樁麻煩事。”
“所以你準備殺了我父皇？”
顧飛盈沒好氣道，對他翻了個白眼。
“莫傾寒，你的腦子去哪兒了？”
前世也沒見他這麽莽啊，動不動就是殺人，你的陰謀詭計呢？你的謀劃呢？
“公主······”
莫傾寒垂下頭，有些難過，不是為自己，又有些心虛，這倒是因為自己。
“你可知我父皇一旦不在，大景會出現多大的動蕩？”
她想著莫傾寒這狠辣勁兒，到底沒能忽略他，她怕他明兒真就這麽把她父皇給殺了，他如今是總管，近皇帝的身絕對做得到，可景央帝不止代表她的父皇，還有如今平靜的局面，無論如何也不該這時候死去的，他若不在了，她現在可沒準備好與那兩個哥哥爭鋒。
莫傾寒這麽做完全會打亂她的計劃。
而且她實在想不到他怎麽會想出這麽直白的解決方式。
顧飛盈見他這個樣子，也沒什麽心思敘說與景央帝的父女情深了，她收斂起聲音中的哽咽，直接了當道：“你別輕舉妄動，既然你想為我效力，那行，聽我號令，你在父皇身邊，平日裏也會遇見我四皇兄和大皇兄，你是個聰慧的，見機行事或者稟告與我都可，這件事你不要插手。”
“可奴才想為公主效力。”
莫傾寒低著頭，聲音有些低落。
“想為我效力，你如今的身份可不夠。”
她輕輕笑著，眼裏光芒閃動。
“莫總管，想要掌握自己的命運，你就要站在最高的地方，你說對不對？”
莫傾寒擡起頭與她對視了一眼，他目光怔怔的，似乎被她所吸引，旋即他狠狠點頭，認真道：“公主說的是。”
顧飛盈便笑著道：“這世間千萬人，果然莫總管與我是一路。”
莫傾寒只覺得心中心花怒放，聽了小公主這句話，他仿佛什麽也聽不進去了。
小公主說世間千萬人，他們是一路人，這話，大約那榮公子也沒得到過吧？
他私心想著，心裏有些小小甜蜜躍起，像吃了蜜一樣。
顧飛盈卻覺得莫傾寒果然還是前世那個莫傾寒，這話她同榮席或者明哲說，他們大約都是不能理解的，那些人情感大於理智，可她和莫傾寒不一樣，他們皆是理智大於情感，永遠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，永遠知道權勢的可貴。
就這樣，兩個人想法南轅北轍走到了曦微閣。
莫傾寒還要回去伺候景央帝，不便久留，只好依依不舍離開。
他離開前，顧飛盈再三叮囑他不要輕舉妄動，景央帝這時候死了對誰都沒好處。
莫傾寒靜靜點頭，可他還是想做些什麽。
便是不殺景央帝，但他總要為公主做些什麽的。
他目光微閃，想起了之前遇見的四皇子。
公主既然不允他殺景央帝，那若是四皇子攪合些事出來，不知景央帝還有沒有心思再與北夷聯姻。
他想著心事離開了，顧飛盈也沒再多說。
只要景央帝不死，無論莫傾寒此刻想做什麽亂子對她都是有益的。
而這天快臨近傍晚的時候，榮席又入了宮。
顧飛盈對此早有預料，並不驚訝，但榮席面色卻很難看，失了一慣的君子風範。
他見到顧飛盈第一眼，都來不及行禮，便直接道：“公主，便是榮席死，也不會讓你嫁去北夷！”
他的目光十分堅韌，恍惚間竟與莫傾寒有些像了。
□□席向來是翩翩公子，從來沒有過這樣狠厲的目光，仿佛一只孤狼，眼裏都是翻騰的血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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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飛盈安撫了兩個侍女，又曬了會兒太陽，這才收拾整齊，露出滿臉憤慨悲傷，準備去質問景央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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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小公主沖進來了，他飛快擡頭看了一眼，又迅速垂下頭來。
這一眼裏，他只看到小公主一向笑盈盈的臉上滿是悲傷，她所有的恣意都消失無蹤。
莫傾寒捏緊手裏的墨錠，幾乎將昂貴的墨錠捏成了兩半，然而在景央帝面前，他不敢露出絲毫破綻。
顧飛盈自是沒來得及去看他。
她沖到桌案前，連禮都忘了行，只大聲質問道：“父皇，您要將我嫁去北夷嗎？”
景央帝目光躲閃，到底是有些心虛，可他是皇帝，他自認做什麽都無需他人來過問，哪怕是嫁一個女兒。他寵愛她長大，她為他犧牲些又有何不可？
景央帝眉宇間盈滿惱羞成怒的郁氣，他沈聲道：“大膽！朕做事輪得到你來質問朕嗎？是不是朕平日裏太寵愛你，才縱得你無法無天？”
他無法解釋這事只是他的私心而已，便只能將罪責怪到別人身上，以減輕自己的負罪感。
顧飛盈踉蹌著後退了兩步，目光怔怔的，仿佛無法相信這樣的話是從她最愛的父皇嘴裏說出來的。
往日裏榮華寵愛瞬間傾塌。
“我可是你的女兒啊！”
她含著淚，似泣血：“父皇，我可是你的女兒啊，你怎忍心將我嫁去北夷？”
景央帝扭頭避開她的視線，只淡漠道：“你是大景的公主，既然享受了榮華富貴，自然要擔起公主的責任，這是你應該做的。”
“可北夷明明敗了！”
她不甘，上前扯住他的袖子。
“父皇，北夷敗了，為何還要將我嫁過去？”
“好了，這些朝政上的事你不懂便不要問了，莫傾寒，送公主出去。”
景央帝下了逐客令，他不想再看見顧飛盈，那會讓他想起自己的私心，但他是皇帝，他為了穩固皇位也是為了天下百姓好，有什麽不可？
莫傾寒垂著頭，平靜道：“是，陛下。”
他上前扶住顧飛盈，扶住她有些踉蹌的身子。
“公主，您先回吧，奴才送您回去。”
“父皇！”
顧飛盈扭頭，她還想說些什麽，然而皇帝已經不再看他。
莫傾寒便扶著她飛快走出禦書房，一直往曦微閣走去。
這期間扶微和扶蘭幾次想上前來，莫傾寒都沒讓她們接手，只親手扶著她，一步步十分穩健。
待遠離了禦書房，他這才輕聲道：“公主不必憂心，奴才定然為公主解憂。”
顧飛盈目光楞楞看著前方，許久才死寂道：“解憂？你能有什麽辦法？父皇已經鐵了心想將我送去北夷，豈是你能勸得動的？”
“公主。”
莫傾寒看著她的側臉，心中十分心疼，他咬咬牙，堅定道：“公主相信奴才，奴才定然會為公主解決這件事。”
頓了頓，他覆又繼續道：“公主與榮公子有婚約，這些時日，便喚榮公子來陪陪公主。”
他縱有千萬個不喜不願，但景央帝若不在了，大皇子與四皇爭鋒，也唯有榮席能保公主安全。
只要公主能平安無事，那便夠了。
他咬著牙說這話時，顧飛盈目光微動，有些好奇看了他一眼。
莫傾寒說得信誓旦旦的樣子，可她還真不知道他怎麽才能解決這件事，畢竟如今的莫傾寒還不是之後權傾朝野的禁衛都莫總管。
她自然也沒有想到莫傾寒其實想得很簡單。
他心裏就一個想法，殺了景央帝。
只要景央帝一死，一切都迎刃而解，而他殺了景央帝，無論如何都活不下去了，所以他才需要榮席來保護公主。
將公主的安危交到別人手裏，他是不放心的，可他如今無用，卻只能為公主做這些事了。
“公主，奴才······為您盡忠。”
他這話說得奇怪，顧飛盈聽起來更奇怪，她試探道：“莫總管想如何做？”
莫傾寒沈默不語，他不能說。
縱然景央帝如此，可到底是公主的父親，公主或許依然愛著他，他不能說。
於是他抿著唇，一言不發。
顧飛盈倒也沒追問，莫傾寒就這性子，她是知道的，他不想說的事情，便是挖開他的嘴，他也不會往外吐露半個字，只是她實在好奇，到底莫傾寒想如何為她解決這件事。
靜默了半響，顧飛盈也不需他扶著了，她身子正了正，將手臂從他掌心拿了回來，表情平靜許多。
“罷了，我前半生的尊榮也享受得夠多了，莫公公，你好好照顧我父皇。”
這話聽起來就有些不對。
顧飛盈原本只是想體現一下自己對景央帝的感情，讓莫傾寒去傳這消息，可誰知莫傾寒一下子激動起來。
“公主！”
他嚇得睜大了眼睛，聲音激烈起來：“公主莫要做傻事！”
顧飛盈：“？？？”
什麽傻事？
莫傾寒目光卑微又焦急看著她，急得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。
“公主還有平安喜樂的後半生要過，何須為了這點事如此消極，您放心，奴才後日，不，明日便為公主解決陛下，您再也不用為陛下的要求擔憂了。”
他的話原本還算正常，可這‘解決陛下’幾個字一出，顧飛盈的臉色瞬息一變。
她詫異道：“你說什麽？解決誰？”
莫傾寒一下子語塞，他知道自己口快說多了。
頓了頓，他這才覆又道：“奴才說，定為您解決這樁麻煩事。”
“所以你準備殺了我父皇？”
顧飛盈沒好氣道，對他翻了個白眼。
“莫傾寒，你的腦子去哪兒了？”
前世也沒見他這麽莽啊，動不動就是殺人，你的陰謀詭計呢？你的謀劃呢？
“公主······”
莫傾寒垂下頭，有些難過，不是為自己，又有些心虛，這倒是因為自己。
“你可知我父皇一旦不在，大景會出現多大的動蕩？”
她想著莫傾寒這狠辣勁兒，到底沒能忽略他，她怕他明兒真就這麽把她父皇給殺了，他如今是總管，近皇帝的身絕對做得到，可景央帝不止代表她的父皇，還有如今平靜的局面，無論如何也不該這時候死去的，他若不在了，她現在可沒準備好與那兩個哥哥爭鋒。
莫傾寒這麽做完全會打亂她的計劃。
而且她實在想不到他怎麽會想出這麽直白的解決方式。
顧飛盈見他這個樣子，也沒什麽心思敘說與景央帝的父女情深了，她收斂起聲音中的哽咽，直接了當道：“你別輕舉妄動，既然你想為我效力，那行，聽我號令，你在父皇身邊，平日裏也會遇見我四皇兄和大皇兄，你是個聰慧的，見機行事或者稟告與我都可，這件事你不要插手。”
“可奴才想為公主效力。”
莫傾寒低著頭，聲音有些低落。
“想為我效力，你如今的身份可不夠。”
她輕輕笑著，眼裏光芒閃動。
“莫總管，想要掌握自己的命運，你就要站在最高的地方，你說對不對？”
莫傾寒擡起頭與她對視了一眼，他目光怔怔的，似乎被她所吸引，旋即他狠狠點頭，認真道：“公主說的是。”
顧飛盈便笑著道：“這世間千萬人，果然莫總管與我是一路。”
莫傾寒只覺得心中心花怒放，聽了小公主這句話，他仿佛什麽也聽不進去了。
小公主說世間千萬人，他們是一路人，這話，大約那榮公子也沒得到過吧？
他私心想著，心裏有些小小甜蜜躍起，像吃了蜜一樣。
顧飛盈卻覺得莫傾寒果然還是前世那個莫傾寒，這話她同榮席或者明哲說，他們大約都是不能理解的，那些人情感大於理智，可她和莫傾寒不一樣，他們皆是理智大於情感，永遠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，永遠知道權勢的可貴。
就這樣，兩個人想法南轅北轍走到了曦微閣。
莫傾寒還要回去伺候景央帝，不便久留，只好依依不舍離開。
他離開前，顧飛盈再三叮囑他不要輕舉妄動，景央帝這時候死了對誰都沒好處。
莫傾寒靜靜點頭，可他還是想做些什麽。
便是不殺景央帝，但他總要為公主做些什麽的。
他目光微閃，想起了之前遇見的四皇子。
公主既然不允他殺景央帝，那若是四皇子攪合些事出來，不知景央帝還有沒有心思再與北夷聯姻。
他想著心事離開了，顧飛盈也沒再多說。
只要景央帝不死，無論莫傾寒此刻想做什麽亂子對她都是有益的。
而這天快臨近傍晚的時候，榮席又入了宮。
顧飛盈對此早有預料，並不驚訝，但榮席面色卻很難看，失了一慣的君子風範。
他見到顧飛盈第一眼，都來不及行禮，便直接道：“公主，便是榮席死，也不會讓你嫁去北夷！”
他的目光十分堅韌，恍惚間竟與莫傾寒有些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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